天之五绝(29)
云英和张伦泰在宴会厅中央打了起来,现场除了天光以外的众人都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是好,主席桌上的林、张两家的长辈也是脸色不好看。但那二人一旦打起来,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,众人均只能出声劝阻,却无法上前拉开他们。
云英上来就快攻三招,张伦泰不急于格挡,而是连退三步,仅以步法躲开云英的快攻,以示先让师妹三招。自第四招开始,张伦泰才开始用刀格挡云英的攻击。二人师出同门,师父教的都是相同的招式,连破解之法也都尽数传授,因此二人对彼此的武功都熟门熟路,双方你来我往,各种精妙招式都使了出来,现场的众人看了也不禁暗暗喝彩。
但天光在一旁却慢慢看出了门道,云英在第四、五、六招还能和张伦泰打得有来有回,不落下风,但从第七招开始便显得渐渐吃力,看来张伦泰在前六招都没使出全力,这才让云英能发挥出自身武功的威力,但一旦张伦泰开始加大力量,云英格挡起来便力不从心,因此自身招式动作便开始变形。张伦泰本就人高手长,又占有力量的绝对优势,因此就算云英知道怎么破解他的招式,但自身力量终究不足,发挥不出威力,逐渐落了下风。
两人拆到第十招时,张伦泰抡起木刀竖着往下劈,云英记起师父教过此招的破解之法,本能地举刀横挡,同时出脚踢向张伦泰的腿,只要能破坏对方的重心使其失去平衡,便能立刻占据上风。然而张伦泰这一刀竖劈势大力沉,两刀刚一碰撞就震得云英双手发麻,险些抵挡不住。云英一分心,脚上攻势便踢不出力道,虽然踢中了张伦泰,但根本没起作用。反倒是张伦泰趁着这一瞬间,顺势打飞了云英手中的刀。至此,胜负已分。
现场顿时一片寂静。几秒后,张剑伟首先拍桌子怒吼道:“伦泰!你跟你师妹练武怎么能出全力呢?万一误伤你师妹怎么办?还不快向你林伯伯赔罪!”
张伦泰立刻拱手道歉说:“林伯伯,师妹武功高强,小侄为求自保,情急之下差点误伤师妹,还请林伯伯恕罪!”
林虎则摆摆手,笑着说道:“伦泰你不必自责,我早已看出,你已经大大留手了,否则,云英连十招都撑不过。云英,你还不赶快谢过你师兄,若不是伦泰手下留情,你就不只是被打飞兵器这么轻松了。”林虎又转头对张剑伟夸赞道:“伦泰已经深得他师父的真传,年轻一辈中,看来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。”
云英则大感脸上无光。原本她代替天光出手,固然有为天光出头的想法,但也有一丝侥幸心理,总觉得自己从师父那里学成归来以后,一直没有松懈,数年如一日地刻苦练功,自觉武功已大有长进,此次就算仍是打不赢师兄,但总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不落下风。却没想到数年不见,自己和师兄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,反而还加大了,师兄明显放水都能在十招之内打败自己。云英被打得灰头土脸,赶紧跑回了座位,闷闷不乐地坐在天光旁边。
云英和张伦泰在宴会上来了这一场插曲,令东南军和北方军双方的人员都觉得有一丝尴尬,不知该如何打圆场。正在这时,东南军一名卫兵来报:“内务部部长副官,赵怀恩来访。”
随后,赵怀恩便走进了宴会大厅,突然见到北方军总司令张剑伟也在,倒是没有预料到。但他很快就向林虎、张剑伟二人打招呼:“林司令,张司令,赵怀恩见过二位司令。我奉内务部赵部长之命,前来带走那个被东南军抓获的CAI特工。另外,我还带来了中央军委赵元帅的特别作战命令书,云英上尉这次出动抓捕敌人,是受中央军委特别委任的,现将这份特别作战命令书奉上。”说完,赵怀恩便上前递上了文件给林虎。
林虎接下这份命令书,虽然明知道这是先上车后补票,但毕竟有中央军委的书面指示,那么云英的行为便不算违纪,因此也不便再追究云英的责任。
面对赵怀恩的突然来访,林虎和张剑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,均觉得不自在。他们军队系统一向不喜欢特务系统,不想和内务部打交道。但内务部是强力机关,权力巨大,而且赵安又是赵家之人,国防部长之女,谁都不想得罪她。众人皆知赵怀恩是赵安的副官,此次代表赵安来,这个面子不能不给,如果怠慢了赵怀恩就等于是怠慢了赵安。但林、张两位司令自恃是军方高层,又是长辈,也不适合对赵怀恩一个年轻人表现得热情。
张剑伟给儿子张伦泰使了一个眼神,张伦泰便心领神会,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表情,连忙上去拉着赵怀恩的手说:“哎呦,赵兄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,有失远迎,还请见谅。赵兄一路奔波辛苦,先坐下歇息。这个首席座位就是给你留的,这个座位也只有你坐才合适。”说完就热情地拉着赵怀恩走向之前云英留下的左侧首席座位。
张伦泰又让人端来酒,立刻敬酒道:“赵兄,今天我作陪,我们喝个尽兴!”说完便将一杯酒干掉。
赵怀恩摇摇头,说:“张少校,我这次是有公务在身,不能喝酒,怕误事,抱歉不能奉陪。”
张伦泰又说道:“好说好说。”于是张伦泰又让人为赵怀恩倒茶,说道:“赵兄公务要紧,确实不能耽误。这样吧,赵兄不如以茶代酒,我还是以酒敬赵兄。”
见赵怀恩仍有犹豫,张伦泰又说道:“赵兄放心,东南军区守卫森严,你要的犯人已经被控制住了,就算插翅也难飞,绝对不可能出了岔子。何况赵兄一路舟车劳顿,正好碰上林司令的宴会,怎么能让赵兄饭都没吃上就走呢?赵兄就安心吃完这顿饭,再去办公事也不迟。张某再敬赵兄一杯。”说完,张伦泰又是将一杯酒一饮而尽。
赵怀恩见张伦泰话说到这个份上,倒也不好再推辞。他早已听说北方军区司令的儿子张伦泰文武双全,是军中年轻一辈的明日之星,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前途不可限量,而且张伦泰盛情难却,礼数周到,自己也实在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。于是赵怀恩便也就安心坐下,和众人一起应酬。
林虎在主席台上见张伦泰八面玲珑,应对得当,甚是满意,深知张家这个儿子不仅武功高强,而且心思活络,情商颇高,在军中左右逢源,日后必成大器。而自己家的这个女儿老实耿直,对于人情世故总是反应慢一拍,实在难有作为。
赵怀恩一来,立刻化解了之前的尴尬场面,东南军和北方军众人都有默契地不提刚才的插曲,现场众人继续谈笑风生,宴会又恢复了正常。
唯有云英还在生闷气,刚刚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,此刻也无心吃饭。一旁的天光见云英这样,小声跟云英说:“跟我来,我教你怎么打败他。”
云英一听,立刻来了兴趣,问道:“真的?”
天光神秘地点点头,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说。云英就知道天光有办法,立刻便跟了出去。
二人来到门外一处空地,天光问道:“你和他都是同一个师父教的,你们的师父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,力量极大的人?”
云英答道:“当然,师父是个身强力壮的军人,这又怎么了?”
天光说道:“看来,你们的师父是个极厉害的武者,却不是个好老师。”
云英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天光说:“做老师的,最重要的是因材施教。你们的师父自己人高手长力壮,所以练的武功是刚猛的路数。而你师兄的先天资质也是这种类型,所以和你师父练同样的武功路数自然是得心应手。但你完全不适合刚猛的武功路数,你就是再怎么勤学苦练,都不可能在力量上超过你师兄和师父。你师父教你的时候不知变通,你也没有仔细思考过,因此始终达不到你师兄的武学境界。刚刚你师兄打飞你武器的最后一招,我看出来了,他明显知道你会怎么破他的招,但他就是算准了只要用力把你的手震麻,你就不可能破坏他的平衡,而他却能立刻制服你。你力量不足,如果一味地按照师父教的刚猛方法去破招,便中了他的算计。”
听了天光一番话,云英立时如梦初醒。长久以来,师父都是按相同的方式教她和师兄,同样的招式,师兄用起来总是威力无穷,而自己用却总是差了一截。而云英心性耿直,看到师兄那么厉害,便总觉得师父的招式果然有用,是自己没练到家,于是便更加刻苦练习,期望总有一天能练到师兄那个地步。但今天听天光这么一说,便醒悟到自己的身体资质和师兄、师父完全不一样,一味地照搬他们的武功,终究是先天不足,难成大器,自己在不适合的武功路数上再怎么努力,都是事倍功半,注定永远都比不上师兄。
天光又补充道:“你若想打败你师兄,唯一的出路,就是走轻盈灵动的路数。你的师门都是用双刀的,你得换一套武器,不能再在近身格斗中用蛮力对拼,而要用技巧、敏捷和策略去战斗。”
云英疑惑不解,问:“那应该换什么武器?”
天光说:“一对长短剑。长剑为软剑,可弯曲抖动,打出不规则的攻击路径,对对手造成持续的威胁骚扰。另一柄短剑为刚剑,无坚不摧,抓住对方的破绽后就可以突然近身,用短剑使出杀招。所以,你平时就用长软剑扰敌,把短刚剑藏在左手袖子里,不要轻易用。只有面对强敌时,再突然使出短刚剑上的杀招。”
说完,天光就折下几棵树枝,和云英演练起刚才她和张伦泰比武的招式。天光用长短两根树枝演示如何用技巧,而非蛮力去破解张伦泰的招式。云英和他一试,发现果然有效,远比自己傻乎乎地硬拼更好。
云英万万没想到,困扰自己多年的武学瓶颈,竟然被天光一眼就看破,还指明了自己正确的努力方向,心下大为欢喜,不禁暗自感慨天光博学多才,对武学也有如此天赋造诣。和天光在一起的时光,总能令她获得无数惊喜。
云英感激地说道:“多谢天公子指点,我这就让兵工厂的兄弟们去打造一对长短剑。”
天光说道:“长软剑可以用薄钢铁片锻造,你们的兵工厂想必也能造的出来。但这个短刚剑,一般的工厂是造不出来极品的。”
云英说道:“哦?天公子请说,我们东南军兵工厂可以用钢铁锻造短刚剑,难道不够吗?”
天光说:“若要造一把极品的短刚剑,用钢铁是算不上极品的,得用人造金刚石,也就是人造钻石,其硬度远超一般钢铁。如果是金刚石短剑,便能削铁如泥,让你的武功威力大增。”
云英惊了一下,说:“那我们兵工厂确实造不出人造金刚石。那你说哪里能造的出来?”
天光说:“我的母校,上国科大,有一个先进材料实验室,是我师兄掌管的,可以造出自然界最坚硬的特种人造金刚石。我可以去找我师兄帮忙,为你打造一柄金刚石短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