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之五绝（18）

天光心急如焚，以最快速度开车离开了青衣工业区，进入了相对安全的闹市区，那三个敌人似乎也没有追上来。趁此空隙，他连忙问道：“一斐，你怎么样了？伤到哪里了？”

王一斐刚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，摸了摸自身，心有余悸地说道：“我没事，子弹好像没打中我。还有，大哥哥，我看到了，刚刚那个开枪的人似乎就是我白天见到的那个外国人。”

天光这才松了口气，刚才逃离的路上，他万分自责，觉得自己一时疏忽，不该把王一斐卷进来。他本以为让王一斐在外围躲远点，风险很小。没想到敌人的消息如此灵通，就像提前知道他们会来一样，及时调配了人手前来阻截，而且在外围也设好了埋伏。敌人行动如此之快，天光所料未及，牵连到王一斐受伤，让他后悔不已。所幸王一斐似乎没被子弹打中，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。

王一斐认出了外围的那个枪手正是今天出入美利坚领事馆的神秘人，更让天光确信CAI必然有阴谋，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，天光更担心王一斐的安危。

天光问：“你伤得重吗？”

王一斐怯弱地说：“应该没大事，只是皮外伤。”

天光知道她一个小女孩第一次碰到这种事，难免吓坏了。他迅速想了想，觉得不能送她去医院，便说：“你家在哪里？我送你回家。”

王一斐说：“不用了吧，我没什么事，你把我送到深水埗地铁站，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。”

天光斩钉截铁地说：“不行，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家。”

王一斐拗不过他，便提供了地址，在深水埗的一栋老旧公屋里。天光领着她回了家，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王一斐的父母解释。

来到她家后，天光发现她家并没有其他人。当时已到晚上，见她父母还没回家，天光问道：“你父母还在加班吗？”

听到此言，王一斐神情落寞，小声地说：“他们……已经不在了。”

天光一时语塞，为自己的失言后悔，随后说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王一斐摇摇头：“没关系，你不知道而已。”她叹了口气，低下头接着说：“三年前，我考上了南港上文大学，爸爸妈妈都很高兴，觉得我终于有机会出人头地了，不用像他们那样吃了没文化的苦。为了给我挣学费，爸爸就更卖力地工作。然而，他积劳成疾，有一天在工地上发生了意外，送到医院时已经……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，受到这种打击，旧病复发，很快也随爸爸而去。我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，没了经济来源，不得已退学打工，养活自己。”

天光听闻后，也是跟着叹了口气，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开朗伶俐的小女孩，背后竟有如此令人唏嘘的身世。他握住王一斐的手，宽慰道：“你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你，看到你这么善良正义，一定会很欣慰。”

王一斐心情好了点，点点头。

天光岔开话题，说：“让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

当时枪手朝着天光开枪，王一斐不顾安危冲过去推开天光，好在那一枪没打中，只是擦破了王一斐左边胳膊的皮肤，伤口并不大。然而仍是凶险异常，只要那一枪稍微偏离一点，王一斐就可能留下残疾。

天光为她将伤口消毒，包扎好，这才说道：“你当时为什么这么傻？不知道危险吗？”

王一斐：“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啦，就本能反应般地去推开你，现在才觉得后怕。”

其实在枪手开枪时，天光已经开始闪避，即使王一斐不来推他，那一枪也是打不中他的。但是王一斐不顾自身安危来推他是冒了生命危险的，这份情义令天光动容。天光觉得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女孩有着难得一见的善良与勇敢，心里对她产生了怜惜与赞许，暗暗决定尽可能帮助她。

天光又说：“我刚刚没送你去医院，直接送你回家，是有原因的。敌人情报灵通，绝非等闲之辈，你这个伤口是枪伤，很显眼，一旦医院里有敌人的眼线，他们就会查出你的身份，有可能给你带来祸端，所以我不送你去医院。今天的事，你千万不要对外说，也不要报警，一旦任何一个环节泄露了你的身份，你就有危险了。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，就是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，最好只有自己知道。”

天光早就知道，南港社会分裂，黄丝至少占了一半比例。这一半的黄丝，都有动机和嫌疑通美，充当CAI的眼线。当踏入南港的土地后，天光就处处小心。目前看来，敌人的情报极其灵通，不好对付。

王一斐点点头：“明白了，我不会说的。”

天光说：“你好好休息吧，早日恢复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突然问：“你想不想回去上学？”

听到此言，王一斐立刻来了精神，说：“当然想！”

天光点点头：“你之前曾经考上过南港上文大学，学习能力是足够的。我的一群师兄弟和老师们都是南港上文大学的教授或院长，我问问情况，看看有没有办法恢复你的学籍。”

王一斐兴奋地点点头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活力。

天光接着说：“我再想想办法，给你介绍一份工作，选工作量少一点的，让你可以勤工俭学。”他顾及到王一斐的自尊心，觉得她不会喜欢接受施舍，便想办法让她自食其力。他心里已盘算好方案，出手帮王一斐继续学业。

见天光如此考虑周到，王一斐甚是感动，一个劲地说着谢谢。天光把她安顿好后，便离开了她家。

南港某处废弃工厂内，三个外国人正在会面。

一个女人摆弄着手指，首先发话：“你们三个一起去，都抓不住一个人，怎么这么弱？”

一个精瘦者说：“寡妇你闭嘴。那人很机敏，留了一个人在楼下做眼线，这才让他跑了。”

另一个高壮者骂骂咧咧地说：“shit，跑得还挺快，还用硬币砸了我一下。下次再遇到，我要把100枚硬币塞到他嘴里再把他撕成碎片！”

寡妇又说道：“不过这次，头也很奇怪，特意让你们用橡皮子弹，说是要抓活的。头做事一向够狠，以前都是直接打死完事，这可是第一次要求抓活的。”

精瘦者说：“你个贱人懂什么？这里可不是乱糟糟的中东，不是死了人也没人管的地方。这里是南港，好歹还是国际性都市，打死一个人容易，但如果没处理好尸体，惊动了警察，惹一身腥，反而麻烦。”

寡妇又嘲笑道：“然而人跑了，这麻烦不比惊动警察小，你个蠢蛇。”

精瘦者听了也觉得脸上无光，坐着生闷气。

突然，三人面前的显示器出现了画面。寡妇幸灾乐祸地说：“头来找你们了。”

画面中出现一个蒙面人，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：“蛇，熊，寡妇，今天晚上就转移据点，走之前销毁现在据点的一切资料。要开始干正事了。”

蛇说：“OK。还有，今天跑掉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？我觉得要优先杀他灭口。”

画面中的蒙面人说：“不用担心，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，想杀他，随时都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