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之五绝（17）

第二日，天光照常来到政府总部大楼。他已将王一斐提供的神秘车辆牌号告诉上联办的骆民主任，请他协助调查此车的来历。天光特意请骆主任只派上联办的亲信调查，不要告诉任何外人。

白天，天光一直跟随郑林特首，名为随行记者，实为观察特首周围，暗中保护。然而一切正常，天光并未发现可疑之处，南港警队的安保工作也很到位，对特首的保护非常严密，几乎滴水不漏。

到了下午，天光收到了骆民主任的电话：“那个车牌号码挂靠在一家名为利来贸易的公司名下，我派人查了，那是个空壳公司，没有实际经营业务，注册地址是公用的。不过，我的人查到，这辆车以及几个神秘人经常在青衣的一个工业区出没，详细地址等会发给你。”

天光不动声色，继续跟着特首，直到特首结束了当天的工作，安全回到礼宾府后，天光才离开。南港礼宾府就在美利坚驻港大使馆附近，天光便顺路来到大使馆对面的永记花店找王一斐。

王一斐已在花店门口等候多时，看到天光来后，便欢喜地迎接了上去，说道：“大哥哥，我等你很久了。我今天又有发现要告诉你。”

二人再次来到附近的上国工商银行大厦内，王一斐见四下无人，说道：“今天那辆神秘车又来大使馆了，而且，里面的人在离开时，还摇下车窗跟门卫说了几句话，我趁着那个机会看到了车里人的模样，是一个络腮胡外国男人，应该是个中年人。但是时间太短，我来不及拍下，只记在脑子里。”

天光点点头，说：“我这边也查到了他们的一个聚集点。你能不能把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嫌疑人的外貌画出来？”

王一斐挠挠头，苦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因为我没学过画画，实在画不像。但如果那人出现在我面前，我肯定能认出来。既然你查到地点了，那我们就一起去吧。”

天光摇摇头，说：“有点危险，你一个小妹妹，还是不要牵扯进来。”

王一斐不在乎地说：“没事，大不了我躲远点，在外围给你望风，有事给你通风报信。嘿嘿。”

天光板起脸，说：“不行，这不是玩闹。”

王一斐挽起天光的手，撒娇说：“大哥哥，你就带我去嘛。我在外围等着，不会有什么危险。况且，假如我看到那个嫌疑人，还能指出来，绝对能帮你大忙。我这个人足够机灵，放心吧，我见机行事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
天光想了想，知道王一斐提供的情报其实非常重要，衡量了收益与风险后，也就点头同意了。王一斐兴奋地就要奔向中环地铁站，天光忙叫住她，说：“你去哪？我们开车去。”王一斐扑哧一笑，说：“我们平民坐惯了地铁了哈哈，第一反应就是去地铁站。”

天光便开出上联办交给他的车，载着王一斐朝青衣工业区开去。回归前的南港轻工业发达，青衣也是当地一个主要工业区，然而随着后来南港回归，当地资本家将工厂搬到上国大陆经营，使得南港旧时的工业区逐渐凋零，青衣便是其中之一，诸多老旧的工业楼如今已是人烟稀少。

天光把车停到路边，和王一斐步行走过两个街口，让她留在“海兴工业大厦”楼下，叮嘱她在楼下等着，有什么可疑人员进楼就通知自己。王一斐便咋路边找个地方藏了起来。

海兴工业大厦是几十年前兴建的工业楼，如今整个南港早已没了工业，这栋楼基本处于半荒废状态，只有零星的小作坊还在此经营各种小生意，整栋楼早已破败不堪，散发出南港特有的年代感。

天光静悄悄地走了进去，为了避开电梯间的监控摄像头，便一层一层走楼梯来到了8楼。骆民主任提供的地址是海兴工业大厦813房间，正门紧闭。天光先来到隔壁的812房间，这个房间早已废弃，并未锁门，他进去后又从812的窗户翻出去，沿着外墙潜伏进了813。

这个房间内零零散散地堆积着一些杂物，乍一看平平无奇，天光拿出手机，拍摄现场的一切，并翻查各个地方，只翻到了一堆老旧的账本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繁体上文和数字金额。翻到某一页时，一个徽章掉了下来，天光连忙捡起，看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图案，前所未见。天光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这个徽章的来龙去脉，便先拍下图。天光将这个屋子搜了个遍，却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。他只能停下来，仔细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。

突然，他的手机响了，是王一斐发来的短信：“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上楼了，大哥哥小心！”

813的正门是锁住的，天光便立刻从窗子返回，幸好窗外有一狭小平台供他站立。他打算先在墙外躲躲，看看来者是不是真的敌人。天光将右耳贴着墙壁，尽可能地听着房间内的声音。

只听到813的门锁被打开了，有两个人走进来，但奇怪的是，那两人很有默契地没说一句话，连脚步声都故意放得很轻。

这时，一个细小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：“你打不过那两人，让我来。”

天光压低了声音说：“你先别动，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。”与此同时，天光望了望四周，规划着逃脱路线，同时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，蒙住了下半部分脸。

进入房间的那两人，皆是外国人，一人又高又壮，另一人平常身高，身材精瘦。两人不发一言，轻手轻脚地将屋子内搜了一遍，发现没人。精瘦者随即打着手势，示意高壮者去隔壁房间，高壮者心领神会，又静悄悄地走到了隔壁的812房门口。

在一片死寂中，突然，天光纵身一跃，跳到隔壁812窗外的平台。正在这时，精瘦者正好将上半身探出窗外，右手还拿着一把手枪。天光回头，抢先一步扔出一枚硬币，朝着精瘦者的脸部猛砸了过去。精瘦者只看到一团东西朝自己脸上飞来，本能地往后一缩，躲过这枚硬币。天光趁着这一瞬间，又从812的平台往下跳，来到了7楼712房间的窗外平台。

精瘦者再次探出窗外，眼见到天光已从712的窗外进入房间，失去了射击角度，便用英语大声呼叫同伴：“熊，目标去7楼了，快追！”

712房间也是废弃房，没有锁门，天光跳进去后直奔出去，从楼梯间跑下。这时，那个高壮者已跑到8楼楼梯间，见到天光，一边下楼一边掏出手枪自上而下地射击。天光灵活闪避，不断躲进他的射击死角，同时以极快的速度飞奔下楼。

突然，天光看准机会，又扔出一枚硬币，那个高壮者体型庞大，躲闪不及，硬币正中眉心，砸得他脚步不稳，踉跄了几步才定住身。天光趁此机会立刻摆脱了他的纠缠，不一会儿就来到地面层，直接向停车处跑去。

王一斐正在车外焦急地等待着，突然见到一个蒙面人冲来，看衣着身形应该是天光。她刚想问出什么事了，天光伸出手示意她先别问，拉开车门，催她进车。

正在这时，王一斐眼角余光看到天光身后有个人掏出了手枪，立刻飞身扑向天光，喊道：“小心！”天光则突然闪身侧移两步，离开了原先的位置。在这转瞬之间，身后那人开出了一枪，王一斐随即大叫一声，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
天光大惊，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五六枚硬币，朝着那名枪手猛砸了过去。那人见状立刻退了两步，躲到墙角拐弯处。天光连忙抱起王一斐扔进车里，再坐进驾驶室。枪手跟出来朝着他们的车继续开枪，但天光已经发动汽车，疾驰而去。